提起我省的水利人,就不得不提潘军峰。去年,为了那个期待中的大水网之梦,他踏遍了山西的山山水水,从太行山到吕梁山,从涑水河、汾河、沁河到滹沱河到黄河,水利战线到处都有他忙碌的身影。
大年初四同学聚会。席间,一位同学吃到半拉,居然鼾声大作。我戳醒他后问,他打了个呵欠,“困死了,三天陪着老潘跑了七个县,你想谁能受得了?”
私下里,我们都亲切地称他为 “老潘”,习惯了,当面有时漏了嘴,他只也笑笑,不置可否。给人一种熨帖的感觉。
因为老乡的关系,也是出于敬重,我给他发了一则短信:金虎已去,玉兔降临。在这喜庆的日子里,让这份迟到的祝福带着故乡黄河那潮润的、清新的气息,送给你新春最活跃的生机。祝智慧、健康;永远充满活力。
不想竟收到他的回信。极简短:谢谢黄河儿女的深情厚谊。新春好。
正是我的这位师兄,以其敏锐的眼光,分辨和捕捉着历史机遇所给予的每个光点,以雄健的胆略和气魄,淡定从容地带领三晋数十万水利人,为表里山河铺展开了一幅波澜壮阔、气势恢弘的画卷。用他那丰涌的智慧、激越的思维和遒劲的手笔,为广袤的三晋大地点缀出了无数璀璨的水利明珠。他潇潇洒洒、举重若轻、风趣豁达……
“两纵十横,六河连通”这个大水网如果能顺利地贯通,那么就会使远古华夏丛林的景物再现,“古老的黄河象”又会漫穿其中;抑或映现出一个黄土高原深处的“鱼米之乡”。毋庸置疑,在这块北国的腹地,也会呈现出一处又一处流动的“天下粮仓”。如此,山西幸甚。
因为《局志》的事,我找他题词,怕拒绝,带了点家乡土特产。他见我带着东西,一脸愠色。他指了指门后的探头说:“那是一只天眼,你胆子不小。”他冷冷的脸色和语气使人尴尬而难堪。
直到问明来历,得知只是一点柿饼时,他才笑了:“为了几个字,值得你们这样吗?东西可留,下不为例。”
他又提到《局志》:“要客观地、实事求是地把禹门口这段历史写出来。不要做多余的粉饰,要抱着负责任的态度去对待它。”
随后,他欣然题词。字清清爽爽的,像他的人一样朴实豁达,没有一丝半星的作态,但行笔筋骨分明,透着一种浑厚和力道。一种内在的美跃然纸上,是那种具备着一定品位的人才会拥有的挥墨与笔触。
办公桌上有他对书法的两句体悟,是一副楹联:集采百家所长,形自然会有上品;吸纳万物精华,神才能飘逸本真。横批是:神形兼备。
与其说它是对书法,不如说是对生命的一种体悟。胸无沟壑的人断难有这样的境界。
我在想,每一个人在他的灵魂深处都有一部属于自己的《圣经》;同样的,每一个人都有一条自己的精神河流。那么,老潘呢?我相信那会是一条又一条丰沛的、宽阔的河流。
同是水利人,老赵的经历也十分典型。当老赵决定调到禹门口的时候,我几乎认定这就是所谓的匪夷所思。除了那次改变命运的高考,他生命中又面临着一次重大抉择。
作为优秀大学生,他是经省委组织部分配到阳曲县一个乡里,去担任团委书记的,且干得有声有色。组织部门对他多次考察,准备破格提拔他担任乡长。可他却执意要调到我所在的禹门口这家引黄单位。他也明白,只要一纸调函,那么挂在他头上的那道迷人的光环,就会消失得杳无踪影。一切都会从零开始。
况且,乡长这个头衔对一般人来说是很具诱惑力的。
我劝他慎重一点。他却一脸坚决的样子,他说:“我只想做一个水利人,干点实事。”
老赵到禹门口后一直泡在工地,有股硬蹭的劲头,他们那个站搞机组安装,本来是要外请招标,他却提议让他们自己干,安装费一分不要。“大家在干的过程中,还能学到不少东西,我看划得来。”顺利通水的那日,局里要给他戴红花。他却忸怩了起来,“不就两台机组嘛,还犯得着这样?”……酷暑、深秋、隆冬;季节转了一个年轮又一个年轮。当憧憬的蓝图在智慧和汗水的浇灌下,砌筑成一道道亮丽的风景时,他向我这样描绘了身旁的河流:“那条河在缓缓地流淌着,河面宽阔。两岸是茂密的树林和灌木丛,靠左边是一片沼泽地,右边是一座低矮的山峦,斜斜地星罗棋布着一块块庄禾和果树林。在夕阳的余晖下,河中央映着一条殷红色的镶着银边的波鳞带。空气出奇的透明,炊烟从一处孤独的农舍蜿蜒地飘起,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浑灰飘带伸到了略暗的天穹。远处飘来牧羊归来中老羊倌吆喝的嘶哑声。一条大鱼在波光粼粼的水中央跃过水面,划了一条优美的弧线又沉入了河中。树林里有不知名的鸟儿在啁啾……自然中的一切都融入了一种略带响动的寂静与想象。”
他笔下生动的语言,使河流变得那么亲切和美丽,使所有的生命都充满了快乐。也使得一切赞美祥和的辞藻洋溢在我的心头…… 路云月 山西日报20110711期【第 C4 版:黄河·笔会】
来源:山西日报 山西新闻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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